他没接过帕子，而是忽然抬手，一把扣住她手腕，力道很重。 </p>
“你什么时候发现的？” </p>
“一刻钟前。我看到有人翻墙进来，投了毒。” </p>
“长什么样？” </p>
“看不清脸，穿黑衣，动作利落，应该是练过的。” </p>
萧煜眯起眼，视线落在她脸上，像是在判断她有没有撒谎。 </p>
她没避开他的目光。 </p>
“你为什么要管？”他问。 </p>
她喉咙发干，但还是答了：“因为您那天说过——让它看起来像是别人的手在动。可这次，没人动，事情就会发生。” </p>
萧煜沉默了几息。 </p>
然后他松开她的手，声音冷下来：“你知不知道，私闯皇子居所、擅自开窗，都是死罪？” </p>
“我知道。” </p>
“那你为什么还做？” </p>
“因为您要是死了，”她看着他，“没人会知道是谁下的手。” </p>
萧煜盯着她，许久，忽然冷笑了一声。 </p>
“你胆子太大了。” </p>
“我不胆大。”她说，“我只是没别的路走。” </p>
萧煜没再说话。他提起灯笼，绕到窗边，仔细看了眼窗缝，又蹲下身检查地面。 </p>
然后他站起身，转向她：“你叫沈微婉，对吧？” </p>
“是。” </p>
“今晚的事，你告诉过谁？” </p>
“没有。” </p>
“包括陈嬷嬷、赵德全，都没提？” </p>
“没提。” </p>
他点点头，像是信了。 </p>
“跟我来。” </p>
“去哪儿？” </p>
“偏殿耳房。那里有暗格，我能暂时封住门窗气道。你得把你知道的，全告诉我。” </p>
她没动。 </p>
“您信我？” </p>
“我不信任何人。”他说，“但我信——没人会拿自己的命去骗一个皇子。” </p>
他转身就走，灯笼光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。 </p>
沈微婉站在原地，手心还在发烫。 </p>
她知道这一进去，就再也退不回来了。 </p>
可她还是跟了上去。 </p>
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耳房，萧煜反手关门，落栓的声音很轻，却像锤子敲在她心上。 </p>
他回头看着她：“现在，从头说。” </p>
她张嘴，刚要开口—— </p>
外面忽然传来瓦片轻响。 </p>
两人同时静住。 </p>
萧煜抬手示意她别动，自己缓缓移向门边，耳朵贴上门板。 </p>
沈微婉屏住呼吸。 </p>
那声音又来了，一下，两下，像是有人在屋顶缓慢移动。 </p>
她慢慢把手伸进袖中，握住了那包药粉——萧煜前天给她的止痛粉。 </p>
如果来的是那个人……至少她还能扔点东西干扰视线。 </p>
萧煜忽然回头，眼神锐利。 </p>
“你听见了？” </p>
她点头。 </p>
他嘴唇动了动，刚要说什么—— </p>
“啪！” </p>
一声脆响，屋顶瓦片猛地被掀开一角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