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微婉低头看着玉佩，突然觉得手心发热。不是因为温度，而是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，好像这块玉认识她。</p>
她想起小时候，在沈家废屋里捡到过一块碎玉，颜色和这块很像。她娘死前说过一句：“你是被人换进来的……可他们不知道，真正的命格压不住你。”</p>
那时她不懂，现在想起来，背脊发凉。</p>
“您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？”她问。</p>
“因为你查到了不该查的地方。”林姑姑说，“崔家的事只是表面。真正让先皇后死不瞑目的，是皇室血脉的问题。而你……”她顿了顿，“你进宫第一天，我就觉得眼熟。你不只是长得像谁，你的眼神，和先皇后年轻时一模一样。”</p>
沈微婉心跳加快：“您怀疑我……和那个孩子有关？”</p>
“我不敢确定。”林姑姑声音更低，“但你救驾那次，陛下让你奉茶，你从左袖拿杯子，动作很自然。可宫规是右手接递。你改不过来，是因为从小用左手。而先皇后的孩子，正是左撇子。”</p>
沈微婉呼吸一停。</p>
她一直以为这只是习惯，没想到会牵扯到身世。</p>
“这块玉，”她举起玉佩，“您让我拿着，不怕我去告发？”</p>
“怕。”林姑姑苦笑，“可我也知道，如果你是要毁真相的人，王德全被抓那天你就该交出账本换命了。你没那么做。你现在站在这里，也不是为了权势。”</p>
她突然抓住沈微婉的手腕：“记住，有些真相不能说。一旦开口，就会有人死。包括你。”</p>
沈微婉点头，刚想再问，忽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。</p>
很轻，但在密道里听得清楚。</p>
有人在假山外走动，还停了下来。</p>
林姑姑脸色变了，一把把她推进旁边的屋子：“别出声！记住，若有人问起，你从未进来过！”</p>
她转身要关门。</p>
“等等！”沈微婉急问，“先皇后说的那个孩子……有没有名字？或者生辰？”</p>
林姑姑回头，嘴唇动了动，只说了三个字：“壬寅年。”</p>
门关上了。</p>
沈微婉靠在石壁上，屏住呼吸。外面的脚步绕着假山走了两圈，踩在落叶上的声音沙沙响。她紧紧攥着玉佩，手都发白了。</p>
壬寅年。她在心里默念。</p>
她是壬寅年腊月生的。户籍上写的是罪臣沈家嫡女，母亲难产而死。</p>
可如果她不是沈家的女儿呢？</p>
如果她是被调包的皇室血脉呢？</p>
她不敢再想。可那块玉贴在手心，越来越热，像是回应她的念头。</p>
外面的脚步终于走了。</p>
她等了很久，才敢推开一点门缝。主道上没人，石墙上的“雍”字在暗光中静静立着，像一双双眼睛。</p>
她走出小屋，看见密道深处有个人影一闪，太快了，看不清是谁。</p>
她追了两步，喊了一声：“姑姑？”</p>
没人应。</p>
只有风吹进石缝，吹得她袖子一抖。</p>
她低头，看见玉佩背面的“嗣”字边上，有一道极细的裂痕，像是曾经碎过，又被修好。她用指甲轻轻刮了刮，掉下一点碎屑，露出底下一个小符号——半个“萧”字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