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有些刺眼。刘耀文抬手挡了一下，微微眯起眼。</p>
沈樊樊看着他被阳光勾勒出的、带着青涩胡茬的侧脸，轻声问：“后悔吗？”</p>
刘耀文转过头，看向她，阳光下，他的瞳孔呈现出一种清澈的琥珀色。他摇了摇头，唇角甚至牵起一个极淡、却无比真实的弧度。</p>
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。”他握紧了她的手，“走吧，回家。”</p>
他所说的“家”，是那个位于市郊的、布满灰尘的小房子。</p>
接下来的几天，外面关于刘耀文“塌房”、“恋爱脑”、“自毁前程”的舆论依旧沸反盈天。但他和沈樊樊却在那间小小的房子里，过起了与世隔绝的日子。</p>
他们一起打扫卫生，去附近的超市采购简单的食材，沈樊樊学着做饭，刘耀文就在旁边笨手笨脚地帮忙，时常弄得一片狼藉。他们挤在小小的沙发上，用投影仪看老电影，看到感人的地方，沈樊樊会红眼眶，刘耀文则会默默递上纸巾，然后把她搂得更紧一些。</p>
他不再需要每天吃那些白色的药片，睡眠依旧不算安稳，偶尔还是会从噩梦中惊醒，浑身冷汗。但每次醒来，看到身边熟睡的沈樊樊，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和平稳的呼吸，那躁动不安的情绪就会慢慢平复下来。</p>
他开始拿起闲置已久的吉他，弹奏一些不成调的旋律。沈樊樊就坐在旁边，安静地听着，偶尔在他卡住的时候，提出一点笨拙的建议。</p>
没有闪光灯，没有粉丝的尖叫，没有繁重到令人窒息的通告。只有柴米油盐的琐碎，和彼此安静的陪伴。</p>
这天傍晚，两人吃完饭，坐在院子里的老旧藤椅上，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。</p>
刘耀文忽然开口，声音很轻：“小时候，最大的梦想，就是能站在很大的舞台上唱歌。”</p>
沈樊樊侧头看他。</p>
“后来，梦想实现了。”他笑了笑，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感慨，“舞台很大，灯光很亮，台下的人很多。可不知道为什么，站在上面的时候，却常常觉得……很空。”</p>
他转过头，看向沈樊樊，眼神温柔而专注：“直到现在，坐在这个破旧的院子里，看着日落，听着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响，才觉得……心里是满的。”</p>
沈樊樊伸出手，覆盖在他放在膝盖的手背上。</p>
“刘耀文，”她看着他的眼睛，认真地说，“无论你以后是回到舞台上，还是做别的，我都会在这里。”</p>
刘耀文反手握住她的手，十指紧扣。</p>
“我知道。”他低声说，将她的手拉到唇边，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。</p>
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，交织在一起，仿佛再也分不开。</p>
未来会怎样，谁也不知道。或许他将面临漫长的雪藏，或许他需要寻找一条全新的、更加艰难的路。</p>
但此刻，在这片风暴过后难得的宁静里，他们拥有彼此，便拥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。</p>
他的手心是暖的，她的心也是满的。</p>
这就够了。</p>